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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否哈 • Fouha 》

1955年,西安省委书记接见“老红军”问了问题后,直言:冒牌货

In 1955, The Secretary Of The Xi'an Provincial Party Committee Met The Old Red Army And Asked Questions, Bluntly Said: Counterfeit

2023-05-29 16: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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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55年,一位名叫李万铭的“老革命”前来西安参加中央组织的高级秘密会议。

据说此人参加过数次战斗,虽然负伤,但国家依旧赋予他“特级英雄”的称号。为表敬意,西安军区政委张德生特意前来接见。

几人在酒桌上推杯换盏、其乐融融,而李万铭也诉说着他在战场上的英勇表现,在场的人无不为之动容。

但随后李万铭的几句话,却让满面春风的张德生立刻变了脸色,他“啪”的一声拍桌而起,掏出手枪对准了李万铭吼道:“说!你到底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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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德生

这时冲进一队人马,众目睽睽之下逮捕了着急辩解的李万铭。

西安军区政委张德生为何要如此对待老革命李万铭?

这背后是否有其他隐情?李万铭究竟是谁?

不一样的“老革命”

1953年9月的一个下午,北京东四本司胡同中央林业部的大门,被一个名叫李万铭的人推开了。

他神情肃穆,一瘸一拐地走进院子里,取出一封介绍信,并向疑惑的工作人员说道

“我叫李万铭,来自武汉中南局农林部,前不久曾去苏联访问,现在调到中央林业部,这是志愿军归国代表团李雪山的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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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在众人惊讶的表情里,他扬起下巴,高声地宣布道:“我参加过抗美援朝,不怕苦不怕累,有什么脏活累活都交给我吧!”

这一句话点明了李万铭最珍贵的三个身份“战斗英雄”、“抗美援朝”、“苏联访问”

林业部工作人员听到他的来历,喜笑颜开地欢迎这位英雄成为他们的同志。

初来乍到的李万铭完全没有任何不适,经常在办公室里吐沫横飞地讲述,他在战场上为了一场战役不眠不休,和美帝国主义打仗过于忘我,身中数发子弹,如今腿内还留着一颗子弹。

他眨巴着小眼睛,讲到动情处还会流下几滴眼泪。

随后一把抹去,粗声粗气地说道:“男儿有泪不轻弹!我们志愿军怎么会轻易流泪呢!”众人纷纷被李万铭的英雄气概所吸引。

但李万铭也有让人不解的时候,比如大夏天,还套着厚厚的军装一瘸一拐地在太阳底下晃悠,工作人员看不下去了,就打趣的问道:“哟,还穿着军装呢,不嫌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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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李万铭会挺起胸膛,胸前的勋功章被晃荡地直响:“我,我这是在锻炼自己的意志,不怕苦,不怕累,走到哪里,哪里就是军队!”

望着他摇摇晃晃的背影,同事也会小声嘀咕,哪有穿着军装锻炼自己的。

还没说完,李万铭就因为中暑晕了过去,吓得同事纷纷上前把他抬起来送回他的公寓。

结果一打开李万铭的房间,众人都惊呆了,只见李万铭房间的墙壁上,勋章一排排地挂着,墙壁上贴满了“战斗英雄”“先进党员”的奖状。正中央是“毛主席语录”,以及他在抗美援朝时期的旧军装。

“李万铭,你这是……”

“我要,时刻铭记,毛主席语录,毛主席万岁……”

众人不禁感慨,这个李万铭对革命事业也太走火入魔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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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万铭

虽然李万铭有些行为让人感到奇怪,但领导们却对他的意志和经历钦佩有加,为了照顾李万铭,不仅安排了高级公寓,每个月的津贴也是安排最高的份额。

而他传奇的经历同样也吸引了许多女同志,特别是在刚刚建国不久,人们对共和国的英雄有着崇高的敬意与仰慕,李万铭也一样受到了许多女同志的爱慕。

其中一位叫做但琦的姑娘,时常会向领导提出主动来照顾李万铭。

而年轻漂亮的但琦同样也吸引着李万铭,林业部的林中小道、锦绣花园,都能看到李万铭与但琦一起散步的身影。

都说美女配英雄,李万铭与但琦恰如金童玉女,十分般配,不久便在林业部领导和同志的见证下,步入了婚姻的殿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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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后两个人十分恩爱,不到一年便有了孩子。

但琦更为自豪,因为她认为这是英雄血脉的传承,故而时常将丈夫的英勇事迹当做故事一样告诉他们的孩子。

不仅如此,每每家庭聚会、同事相约,只要但琦在场,她便与丈夫一样,将李万铭在战场上的英勇表现翻来覆去地告诉朋友。

好几次同事们打趣但琦:“你到底是嫁给李万铭,还是嫁给英雄呢?”

而但琦却信誓旦旦地说:“当然是嫁给英雄,谁让我们家老李是特级英雄呢,不嫁给他还嫁给别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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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此可见但琦对李万铭英雄身份的骄傲与自豪,而李万铭也不负娇妻所望。

有一天,他又神情肃穆的拿着防空司令部周士第司令员的亲笔信、志愿军12军的军急电报一瘸一拐的来到林业部领导那里。

语气严肃地说道:“这里有加急电报要我去西安参加军事会议!”

这哪是请假啊!这简直就是命令。但领导们知道李万铭身负重任,刻不容缓批了假条。

而李万铭也告诉妻子但琦,自己回来之后,一定会有更好的前途。

但前去西安的李万铭随后就没了消息,林业部的领导和李万铭的妻子都十分着急。

于是领导们只能向西安的省委打电话询问,却得到了令人震惊地回答:“西安根本就没什么军事会议,你们说的李万铭是个骗子,他啊,被张德生军委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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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消息如晴天霹雳,让中央林业部的人瞠目结舌。

李万铭怎么会是骗子呢?

他们是看过李万铭的档案,他手里拿的也确实是周士第的亲笔信和证明,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一场精心策划的骗局

李万铭出生于1927年陕西安康的一个地主家庭。

当时兵荒马乱的年代,李万铭的父亲为了他们富足的生活,对自家商铺和地租经常随意提价。

并以各种手段逼迫农户交租交粮,在生意上也是用坑蒙拐骗的手段为自己谋利。

李万铭耳濡目染父亲的老奸巨猾,小小年纪也开始养成了偷蒙拐骗的习惯,从小就喜欢强占同学老师的纸币财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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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万铭的父亲非但没阻止,反而十分鼓励,还当着被害者的面夸赞李万铭:

“吾儿颇有乃父之风!”

因此李万铭更是趾高气昂,愈发无所忌惮。但长此以往李万铭也养成了坐享其成的坏毛病,后来他考上了大学,可因为盗窃的问题,最终被学校开除。

即便如此,李万铭却也不觉得自己有错,反倒责怪学校有眼无珠。

随后联系了哥哥,李万铭的哥哥在国民党里担任军官,有了这一层关系,李万铭便加入了国民党的青年军。

在队伍里由于李万铭很懂看人下菜,被国民党那帮军官器重,一路竟然将他提拔到准尉政治干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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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那时候的国民党内部也是腐朽不堪,军火走私、烧杀劫掠也是无所不能,李万铭在这里简直是如鱼得水,行骗更是家常便饭。

甚至得意的扬言道:“骗人怎么了?骗人也需要本事!谁不骗人?骗人,才能成大事!”

久而久之,李万铭愈发胆大,不仅骗取军费,甚至在部队整编的时候,冒领了一支队伍的退伍费,整合起来得有几十万大洋。

这笔巨额费用到底惊动了国民党高层,再加上李万铭当时根基不稳,无人可保,国民党恰好迎来反腐之风,没有背景的李万铭便被拿来祭天。

1948年李万铭锒铛入狱,他在牢中痛定思痛,终于顿悟国民党不好骗了,他应该换个队伍去骗。

于是李万铭次年出狱后,二话不说逃往南京,当时南京正面临解放,李万铭便混入其中,以“大学生”的名义混入了解放军军政大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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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新中国成立,一切都是欣欣向荣,这些刚刚毕业的大学生更是国家珍贵的资源。

但李万铭知道,新中国不同国民党,到处都要为人民服务,李万铭只想享福。

于是他偷偷来到校领导办公室,竟然私刻了印章和伪造材料,拿着这份假材料一路跑去了常州,并在常州政府这里谋得一份职位。

可常州政府提供的工作,依旧不是李万铭想要的生活,他思来想去许久,又造了一份假履历,前往前途无限的苏南。

但当时的李万铭还不熟悉新中国的章程,他谎称自己是共产党,可没有入党介绍人,因此履历上有漏洞百出,被苏南工作人员识破后,当场将李万铭逮捕。

李万铭还嘴硬不承认,但彻查后发现此人的行骗轨迹,因此将李万铭判以3年有期徒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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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万铭在牢中几次三番想越狱,最后摔断了腿。他哼哼唧唧地躺在病床上,看着这条断腿,又一次痛定思痛,这才明白他就是一时疏忽才导致如今的局面。

所以李万铭又一次下定决心,绝对不能让这条腿白白摔断。

于是第二次出狱后,李万铭更加谨慎,先找到老同学要来一张军属证,接着靠着这张军属证混进军政大学。

找到了大学的公章和领导人的印章,私刻印章之后伪造了一封陕西省政府主席马明芳的介绍信,信中内容是说李万铭因为在抗美援朝负伤致残,要国家给予照顾。

想到上次入狱,他们一直揪着入党介绍人不放,于是李万铭干脆写道自己的材料在战场上丢失了,如今只有档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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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视片段

如此一来果然蒙混了陕西工作人员,不仅安排李万铭工作和特殊待遇,甚至还给李万铭颁发了“特级英雄”和“革命残疾军人”的奖状。

李万铭能成功骗到这些工作人员,完全是因为他厚颜无耻的演技与过于强硬的心理素质,哪怕到了中央林业部,他也能面不改色的不断重复着早已编好的故事。

但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重复一千遍的谎言,即便能骗得了自己,还是无法成为事实。

1954年李万铭拿着伪造的信件兴致冲冲地前去西安,他本意是想打着参加军事会议的名号给自己镀一层金,回去后林业部可以继续提拔他,从而获取更高的职务。

所以李万铭在西安极尽高调,不仅找到曾经的老同学大肆吹嘘一番,还借着老同学的人脉搭上了西安军委张德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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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李万铭以为认识张德生以后前途更加无量,岂料在酒桌上,当张德生听到李万铭兴奋地吹嘘自己要来参加“军事会议”后。

张德生摁灭了手里的烟,语气平静地问道:“我问过周士第,他好像没说要开军事会议,你说的军事会议地址在哪里?谁出席?谁召开?谁进行招待?”

这一连串问题让李万铭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要说什么,最后想要慌张离席,却被张德生掏出手枪一把扣住。

原来李万铭来到西安之后,张德生就注意到了此人,他看出李万铭是冒牌货,本想按兵不动看看他还有什么能耐,可不曾想李万铭会如此胆大,竟然敢骗到军区。

被五花大绑起来的李万铭又要如何处置?他后来又有怎样的结局?

被反“诈”的李万铭

被拆穿后,李万铭可谓是身败名裂。工作上不仅被开除并宣布永不录用外,许多当时对他的补偿也要退回。

婚姻方面,妻子但琦更是伤心悲愤,没脸继续待在林业部,于是一气之下带着两个孩子一走了之。而李万铭也深知没有任何立场与资格挽回,只能默默地躲在牢中咬着被角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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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抬起头望着外面小小的一方天空,极为想念妻子和孩子,想到现在身陷囹圄,若是有朝一日能自由,以他三寸不烂之舌,一定会挽回妻子芳心!

李万铭再一次下定决心,打死不能承认以前干过的事,反正他改头换面也没有其他详细档案,只要没有证据,他就可以尽快出狱!

就在李万铭做好咬紧牙关,打死不承认的准备时, 1955年的一个上午,他听到外面有脚步声,原来是功德林的工作人员走了过来。他敲了敲牢房的大门,通知有人要见他。

李万铭当即从床上坐起来,他以为是妻子回心转意,不曾想他跟着工作人员来到接见室的时候,发现是一个陌生的男子。

他开口第一句话就是:“你好,李万铭,我是审判你的法官。”

这可把李万铭吓坏了,怎么还会提前审判?李万铭可没做好准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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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面前的法官神情严肃,李万铭心虚地低下头,双腿哆哆嗦嗦的,最后在工作人员的搀扶中坐了下来。

看到他不知所措的模样,法官忍不住笑出声。随即他又严肃地咳了几声,说道:“听说你已经行骗好几次,是不是真的?”

为了能尽早出去,李万铭依旧遮遮掩掩不敢坦白交代。

两个人僵持许久,见李万铭丝毫不肯透露以往的经历,法官摸着他的胡子,盯着李万铭神情缓和地说道:“如果你能全部交代的话,我可以为你争取宽大处理。”

“真的吗?”李万铭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敢质疑法官吗!”

听到这句话,李万铭再也不结巴了,说话也通顺了,一开口从他建国前就如何行骗到林业部的全部经历,全盘交托,而法官听得也是极为入神,甚至还会记下两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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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最后离开的时候,李万铭还不死心地问道:“我真的会被宽大处理吗?”

而那位法官却对李万铭露出了一副高深莫测的笑容:“你就等着好消息吧!”

在功德林忐忑等待的李万铭,早已没有战斗英雄等光环的加持,他盼星星盼月亮祈祷可以快速出狱。

工作人员看他首鼠两端,忍不住怀疑这样的一个人,是怎么能骗到林业部还不被人拆穿?

就在李万铭以为就要快要出狱的时候,1956年8月,宣判的结果传到了李万铭的耳朵里,他以“政治诈骗罪”被正式判处十五年有期徒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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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年,这可是十五年啊!

李万铭痛哭出声,非要吵着见那位要为他争取宽大处理的法官:“不是说好要为我减刑吗?为什么要十五年!上一次才三年啊!”

面对李万铭的无知又滑稽的嘴脸,工作人员也哭笑不得,最终告诉了李万铭真相:“什么法官,告诉你,上次来‘审问’你的不是什么法官,是作家老舍先生!”

自恃聪明玩弄他人的李万铭没有想到,有朝一日他也会被人耍了。

原来当日老舍先生听说李万铭的经历颇为惊奇,于是决定以李万铭为蓝本创作一个政治骗子的小说。故而来到功德林,假扮法官反“诈”了一次李万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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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舍

而李万铭却偏偏在老舍的诱哄下把所有老底交代了,从而被判决15年。这让李万铭悔不当初,也让李万铭真正体会到被欺骗的滋味。

这一次李万铭终于肯静下心来反省自己,老老实实在功德林接受改造。

十五年过去后,被改造成功的李万铭又一次得见天日,他第一时间便去书店找到了当年老舍以他为蓝本创作的话剧《西望长安》。

李万铭看完之后又是哭又是笑,十几年之前的经历如一场梦,对他而言已如隔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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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李万铭找了一份安稳的工作,改过自新的李万铭没有再去打扰原配的生活,而是又娶了一位40岁的寡妇,二人踏实生活,

虽然经常会被邻居街坊嘲笑,但李万铭也看开了,经常配合国家前去监狱以自己为例进行讲座。

每一次讲座李万铭都会语重心长地告诉众人,做人一定要脚踏实地,骗人可以风光一时,但不能风光一世,最后只会搭进自己的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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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1年李万铭怀着怅然去世了,但他行骗的经历却警醒着世人,在任何时候我们都不能抱着侥幸的心理,而是要脚踏实地的过好每一天,才能拥有更美好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