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岁投笔从戎,曾被污蔑为特务受关押,是人民军队第一批空军飞行员,1人单挑14架美军战机,成为中国空军首位特等功臣,毛泽东夸奖其为“孤胆英雄”,他就是我们今天要介绍的老兵——华龙毅。
1925年,华龙毅出生于山西定襄,从小家境尚可,父母一心想让他在学业上有所成就,当时的中国正处在风雨飘摇之际,小小年纪的华龙毅见祖国遭受如此劫难,深感文人无力,只能摇旗呐喊。
1939年,年仅14岁的华龙毅下定决心放弃学业走上从军抗日之路。当时和几个同学去医院看望一位从抗日前线受伤被送回来的青年决死队伤员,同学们围着病床,一边对这位伤员的勇敢表现表示夸赞,一边气宇轩昂地发泄着对日本侵略者的痛恨和不满,可这位伤员却大义凛然地说出一句话来:此时你们如果真有骨气的话不是在医院里大喊大叫,而是拿起武器去抗日前线誓死参战,痛杀那惨无人道的日本鬼子。伤员的此番话惊觉了在现场义愤填膺的华龙毅。想想那狗日的日本军在东三省大地上的烧杀抢掠和惨无人道的胡作非为,华龙毅的从军信念在那一刻变得异常坚定。
华龙毅
于是,在他十四岁这年选择了放弃学业,扛枪上战场,从青年决死队开启了他这一生坚定而无法动摇的信仰。1940年他被时任中共中央统战部部长南汉宸带到延安,不过,刚开始他并没有如愿上战场,而被安排做炊事员、通讯员等工作。主要是当时的华龙毅年纪尚小,连打枪的力气都不一定有,只能在军队里面做炊事员和通讯员。
当时除了物质条件匮乏、生活艰苦之外,政治运动也在考验着他,曾因偷骑过中央领导的战马,被当做特务而被关押。
刚来部队没多久的时候,华龙毅对什么都很好奇,尤其对战马十分感兴趣,最终他按耐不下好奇心,背地里骑了中央领导的战马,没想到这件事被战友发现,当时并没有责难他。直到1943年,延安“抢救”运动爆发,最终将他污蔑为特务。虽然日后他战功显赫,但特务这个称号不知道为什么一直留在他的档案里陪着他整整度过56个年头。
1946年,我军考虑到需要强化空军军事力量的必要性,便开始筹划组建我们的空军军队,此时的华龙毅如愿被选中,成为了人民军队第一批空军飞行员战士。华龙毅非常聪明好学,加上具有执着理想信念,虽然当时的训练条件差,只要一有空他就会用心琢磨飞行技巧,不停查找资料,对飞机的建造结构和原理进行潜心学习,加上自己的聪明和勤奋,很快,在同批选中的飞行员中就出类拔萃、独当一面,而他也因此成为了空军军队的一名教官。
华龙毅
但他的英勇发挥的机会并不太多。直到朝鲜战智被充分发争爆发才使得这样一位英雄有了用武之地。1951他被任命为第4师第12团2大队大队长的身份奉命带队奔赴朝鲜参战。从此,那个带着自己无限的革命情怀的华龙毅在朝鲜战场上与美军空军进行了殊死搏击,用英勇奋战书写了中国空军的风采。
1951年10月10日华龙毅迎来了他在朝鲜战场上的第一仗。当华龙毅看到三颗信号弹腾空而起便立刻起飞,在飞至清川江上空8000米的地方,他看见8架正低空飞行的美军便果断急降,对准敌机扫射,当场击落敌机两架。此次战斗中除了华龙毅击落了两架敌机,共同参战的战友共击落敌机6架,而我军军机无一受毁,可以说是首战告捷,也打了美军一个措手不及。
美军因为在此前的战斗中伤亡较为惨烈,为雪奇耻,他们在1951年10月16日出动了几十架飞机对我志愿军进行围堵和攻击。这一次我军启动的也是一个百机大团,可以说是全师出动。因为敌军这次派出的是当时最先进和最厉害的新机种,除了速度快、拐弯半径小以外还非常非常的灵活,他们在作战中的气动性和战斗过程中的速度都是我方无法企及的。盘旋在此次清川江上空的搏击激烈和艰难程度可想而知。
美国战机
上午的战斗中我方邹炎击落一架敌机,李宪刚击伤一架,王金台跳伞。下午15点58分,我方军机在高度的警惕中果断紧急起飞,开始了这一天的第三次搏空长击。果然,在飞行至安州上空的敌机群正在低空飞行猎取目标。在华龙毅等飞行员降低飞行高度时,发现敌机改变了之前的战略战术,他们以双机或者四机编排列队,在列队编排中同时形成交叉式多层立体阵式,这种阵式在他们之前在作战经验中是没有看到过的。
这种阵式下,华龙毅、齐连壁、逯松亭、陈书兰4架战机无论从哪个方向进入都必将陷入敌军蓄谋已久的多层包围之中,而且他们四人此时面对的是数量比他们多好几倍、好几十倍的敌人军机。
而且敌机此次出动的军机型号全部都是清一色的F-86。但此时的华龙毅并没有被眼前的阵式所吓倒,做好了与敌机拼死一搏的心理准备后,他较为兴奋,熟练操作战机在多架美军军机中上下穿梭、沉着应战,在20分钟后分别成功击落和击伤F-86两架。此时的华龙毅更加地兴奋起来,面对敌机的重重包围和群袭,他心里想着,反正我连死都不怕还怕什么?
空军英雄
正准备义无反顾地冲入敌机的包围圈对敌机横扫直射,却感觉咚咚的响声过后机身突然震动起来。事后回忆起这段惊心动魄的经历时,华龙毅说那个时刻他也明显感觉到了自己身上不知道什么时候也中了弹,除了手臂和大腿,明显感觉到了从腹部流出的血竟然浸湿了飞机的坐椅,飞机座舱也不知道在什么时候被敌机射穿,布满大洞小眼。
此时的华龙毅早已是危机四伏,除了腹背受击,他的左右都被敌机包围,而且就在他前方竟然还有一群敌机,此时此刻的他一点也不感觉害怕,想着冲向敌机群,这样他们怕死他就有脱身的机会。当他再次拉操纵杆准备冲向敌机群的时候却发现操纵杆已被敌机打坏,一连拉了好几次都不行,此时他本能的反应是拉升降托,但也起不了作用。飞机开始失控一直往下栽,不单单是机身,机尾部位也被打掉了一大块,在紧急关头华龙毅选择了跳伞。
击落战机
跳伞前,他已经与14架美国军机缠斗了近20分钟。
庆幸的是华龙毅的关节还没有失去知觉,他按照平时的训练程序踩上座椅蹬脚、推掉座舱盖、向上猛拉弹射座椅把手,只感觉自己的身体被扯得四分五裂,伴随着裂心的疼痛感,在迅速下降的过程中蹬掉了被一起带出的椅子。
加上失去知觉的左臂挡在胸前,只能自己用力将它推开,右手伸向左臂下的伞,还猛力将它拉开,在空中飘荡的过程中华龙毅的脑海中突然想起《国际歌》的旋律,那一刻的他深以为自己将要死去。
中国陆军很快救起虽已落地但昏迷不醒的华龙毅,一方面对他积极实行了急救,一方面剪碎他破烂不堪、满身是血的空军服换上陆军军服。那一刻的他虽满脸憔悴却又显得精神起来了。
1951年11月份,回国治疗的华龙毅被中朝空军联合司令部授予特等功,成为中国空战史上第一位特等功获得者。
中国人民解放军空军司令部、政治部授予他特等功奖状。朝鲜民主主义共和国先后授予他军功章、国旗勋章和自由独立勋章各一枚。
这样的荣誉授予视死如归、一往无前的他定是当之无愧的。当他的英勇事迹在国内广泛流传后,毛泽东大为激动,当即挥毫为他写下“孤胆英雄”四个大字。
而他,也把最好的青春和年华,把一生最为宝贵的岁月都献给了他毕生为之奋斗的信仰。
回国以后的华龙毅先后任中朝空军司令部训练处处长,空军第四航校副校长等职。1959年3月被调到兰州市任西北民航管理局副局长。
功臣华龙毅
文革十年,华龙毅尽其所能地保护了他很多曾经在一起出生入死的战友和老同志。1979年,华龙毅调任民航广州管理局副局长。1983年他主动向组织提出了退休申请。退休之后,华龙毅说自己戎马一生,虽然辗转过全国很多的战场,但都是不顾生死只顾打仗,退休后想和老伴在重新走走这些地方,看看之前一起共同杀敌的战友。
遗憾的是在他退休不久,老伴就瘫痪在床,长达20年的卧床不起,让华龙毅最终没有实现自己的愿望。2009年,华龙毅因病去世,其子华山捐献了父亲的军功章等遗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