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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必须生一千次,我愿意生在这个地方,如果必须死一千次,我也愿意死在这个地方。”
这首诗是诗人聂鲁达为自己的家乡所作,表达了他对家乡的热爱。
同时,这也是1986年深圳市委书记梁湘在离开深圳时的离职讲话。
这位老红军用了五年时间,创造了震惊世界的“深圳速度”,打造了改革初期的第一个神话,也是他身先士卒的开创了经济特区之路,让后来的改革者们有了借鉴的例子。
如今看来,他的功绩和成就无疑是令人钦佩的,但在最初建立深圳经济特区的时候,除了邓公,却无一人看好他,这是为什么呢?
而梁湘又在深圳做了些什么,才让这个不起眼的小渔村在短短五年时间内,变成了享誉国际的大都市呢?
反哺宗族到为国家奋斗
1919年,广东开平的一个华侨家庭里,迎来了他们期盼已久的新成员,这个刚刚出生的孩子就是梁湘,此时他的长辈们仍旧沉浸于新生命诞生的喜悦中,还不知道这个孩子未来会为他们家族带来多大的荣耀。
得益于良好的家庭环境和不错的经济实力,梁湘的求学之路一直都很顺利,他也能够保持“一心只读圣贤书,两耳不闻窗外事”的状态,直到升入北京师范大学,梁湘才知道中国原来有这么多的贫苦百姓,普通人在乱世中求生原来如此艰难。
初次远离家乡见到更广大世界之后的梁湘,心灵受到了极大的震撼。在这一刻,他突然明白了“国家”的意义。
随着不断摄入新的知识,了解到共产主义和马列思想,梁湘在年仅17岁的时候就坚定了自己未来的道路,并愿意为之奋斗一生,那就是加入共产党,成为他们中保家卫国的一员。
本来从大学毕业回到家乡的他,凭借着家族势力,能在当地有一份很不错的工作,但当时的梁湘正处于热血青年时期,满脑子都是国家。
因此他毅然决然的从稳定安全的环境脱离出来,并头也不回的奔向了梦想所在地——延安。
年纪轻轻他便承受了血与火的洗礼,国共内战之际,他跟着先遣部队去往东北,组织群众实行改革,跟他们一起创立了东北根据地。
东北全面解放,他又随着共产党来到中南,清除反革命,恢复当地的农业生产,为了国家的未来,梁湘这么多年一直东奔西走,没有一刻愧对于入党时的宣言。
经历了艰苦的解放战争之后,新中国迎来了百废待兴的局面,各地都急需人才。
作为出生在广东,熟悉当地风土人情,又能力出众的梁湘自然不会被中央遗漏,在接下来的三十多年时间里,梁湘接连出任了广东省委常委、广州市副市长等多项重要职务。
不管是任何岗位,他都始终秉持着兢兢业业、埋头苦干的作风,他多年的贡献和付出都是有目共睹的。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于是在1981年,梁湘被中央任命为深圳市委第一书记。
这条消息一出来,顿时引起了轩然大波,毕竟建设深圳经济特区在当时看来,实在是个烫手山芋,率先实行市场经济、引进外资在所有人看来就是复辟资本主义道路,搞好了有人要说,弄糟了更有人要说,不管如何都里外不是人。
可梁湘却不这么觉得,纵然不再年轻,他的心却依旧火热,愿意接受各种来自外界的挑战。因此当周围的亲朋好友都在为他担心时,梁湘却答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此话一出,震惊全场,大家都觉得他是在以卵击石,但邓公却很是欣慰,梁湘的表现无疑证明了他的决定没有错。
原来在1979年设立深圳经济特区的时候,派谁去当一把手就成了令中央头疼不已的问题,大家都知道这项任务有多么艰巨,责任有多么重大,一时间都畏畏缩缩不敢向前。
这个时候邓公却提出由梁湘肩负起这一重任,原因无他,邓公就是看重了梁湘身上胆子大、脑子活的特点,换成一般人还真不敢接下这个担子,可梁湘不同,他就是有这股魄力!
邓公的眼光也没有出错,仅仅五年,梁湘就创造了一个神话。
1981年初春,62岁的梁湘来到了一片荒芜的小渔村。他虽然接下了这个任务,但心里始终是没底的。
毕竟跟着他一起来到深圳的,都是当年经历过计划经济时代的老同志,对于首次创立经济特区这件事,大家都还是很茫然的状态。
不过梁湘并没有因此就畏缩不前、束手束脚。相反的是他开始了自己大刀阔斧的改革,他曾说过“要做,干脆就做大。”
一系列雷厉风行的措施颁布之后,梁湘成了第一个敢吃螃蟹的真汉子。为了改革,他甚至敢和中央叫板。
中央最初的计划是准备在两平方公里之内先实行一些改革措施,没想到梁湘一来就先推翻了这个计划。
他大手一挥,直接在38.5平方公里的范围内进行全面开发,这和刚开始的目标差了十倍不止!
为了能让深圳快速发展起来,即使面对省里的通报,梁湘也无所畏惧。很多人都不能理解他的做法,一个前路不明的未来值得晚年的梁湘这样做吗?
然而邓公在1984年视察深圳时候的题词,让大家知道梁湘为深圳建设所付出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那句题词是这样的:“深圳的发展和经验证明,我们建立经济特区的政策是正确的。”
但这些都是后话了,刚开始在深圳实行改革措施的梁湘并不被大家看好,并且还遇到了不少阻力,甚至有一次还成了众矢之的。
为了发展深圳的经济,在梁湘的带领下,当地政府与外资签订了一个合资土地开发合同。
这项措施放在现在大家肯定不以为然,但在当时却引起了轩然大波,大家都觉得梁湘是在“出卖国家主权”,是把国家的土地卖给了外国人,深圳也会因此变成外国的新租界。
在这个关键的时刻,一些报纸还编写了以“旧中国租界的由来”为话题的一系列文章,梁湘一下被置于风口浪尖之上。但作为第一个敢吃螃蟹的人,这些非议和压力早就被梁湘预料到了。
不管大家评价如何,他都面带微笑地全盘接受,他始终相信中央改革开放的政策是正确的,只是大家习惯了计划经济,思想仍旧被禁锢着,随着改革开放的深入,建设深圳的成果显现出来之后,大家就会逐步接受这是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
并且在引进外资这件事上,梁湘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这么确定下来的。实际上他还借鉴了苏联的经验。
苏联十月革命成功之后,在复苏国家经济时期也曾有过类似的做法,而这样做的好处就是能利用外来资金发展自己,并借此机会学习他人的经验,以此来赶超那些资本主义国家。
令人欣慰的是,梁湘的做法的确是有效的,深圳的经济开始一飞冲天,大家对于他的非议也慢慢消失不见。经过几年不要命的打拼,梁湘最初许下的愿景终于实现了。
1个大型国际机场、4个陆路口岸、8个港口码头、9个工业区、50个住宅区、300公里交通网都已建成。
而这些成果的背后,都是梁湘背负着骂名一步步实现的。这次之后,所有人都记住了梁湘的名字,梁湘的功绩,但这些却不是他想看到的,在他的心里有些人更值得被记住。
俯首甘为孺子牛
1979年那辆呼啸南下的列车上,才是真正建设深圳的人。车上满载着年轻的解放军官兵,一张张青春洋溢的脸上洋溢着对南方城市的好奇。
这辆从鞍山出发的列车,一路南下穿过森林、溪流、村庄,呼啸而过的轰鸣声中,带来了新的希望。
到了深圳之后,官兵们有些失望这里的荒凉落后,甚至不还如自己老家。
因为当地没有住所,部队只能驻扎在与荒山野岭无异的通心岭地区,这里杂草丛生、荆棘遍地,但只有清理完这些东西,大家才能搭建起简易窝棚。
除了居住条件艰苦之外,“热情好客”的蚊虫才是最让人难以接受的,这批鞍山来的官兵多是北方人,从未见过如此令人闻风丧胆的毒虫,实在令人不堪其扰。
在这样的环境下,他们接到了第一个任务——建造市政府的办公大楼。
宣布建设深圳经济特区后,当地的政府人员一再扩招,最初的办公大楼早就容纳不下这么多人了,没办法政府人员和领导只能分散办公,挤在由多块简陋铁皮搭建起来的“办公室”里。
办公环境艰苦倒也还能忍受,但是因为交通不便,每个“办公室”间需要联络的时候,就只能骑着自行车来回奔波,这给日常办公造成了大大的不便,最好的解决办法便是将大家集中在一栋楼里。
市政府有了这个计划之后,便一直在寻找施工队伍,但始终找不到合适的,这个时候新来的部队就成了最初的城市建设者。
政府找部队一谈,指导员很爽快的答应了下来,就这样新来的解放军们带着各种设备,进入了被选为市政大楼建址的荔枝园里。
为了不影响工期,设计人员早早的就把大楼建造图纸勾勒好了,官兵们也不愿意“拖后腿”,他们分批进行工作,昼夜不息的加班加点,为了能早日完成任务,许多人甚至直接在工地住了下来。
盛夏的深圳暑气炎热,戴着安全帽的官兵们几乎是泡在汗水里工作,但遇到台风工地积水,他们又得拿脸盆一盆盆将积水舀出来。
日子一天天过去,大楼也一层层的建了起来,当地所有人都在关注着这项工程的进度,对于他们来说,这就是建设深圳的第一个精神支柱。
解放军们没有让大家失望,地基打好之后,直入云霄的大楼很快就建好了。
所有人都在欢呼着,唯独梁湘却怎么也不满意,建设大楼期间,他也是工地的常客,望着刚刚落成的大楼,他始终觉得缺少点什么,想来想去他决定在门前刻一尊雕像,以此来纪念深圳的第一批建设者们。
可是要刻一座什么样的雕像呢?这又成了一个难题,术业有专攻,梁湘找来了雕刻家潘鹤,大家听说要刻雕像,都纷纷提出自己的创意,“狮子”、“莲花”、“大鹏”各种各样寓意深厚的吉祥物都被否决了。
直到有一天潘鹤在工地上看到了四处忙碌地官兵们,他对梁湘说:“他们好像一群辛苦劳作的牛。”
顿时他灵机一动,想到了刻什么。他跟梁湘建议,不如就用“开荒牛”来代替这些建设者们,梁湘眼前一亮跟着就拍手叫好,至此这座刻着“孺子牛”的雕像就从潘鹤的脑子里来到了市政大楼前。
它四蹄稳健、抬头向前、肌肉充实,活脱脱就是鲁迅笔下“俯首甘为孺子牛”的现实形象,也是当地民众对这一批建设者们的敬意化身。
第一次南巡深圳时,邓公就对梁湘的表现表示高度肯定。
第二次再度视察时,邓公却只看不说,这让当地干部心里惴惴不安,直到那副题词出来,大家才精神一振。
随后就宣布开放了沿海的14个城市。在大家欢呼雀跃的时候,他们又一次提起了梁湘,但这次却是对他的肯定:“真正打开深圳局面的,是梁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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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考资料:
[1] 李炳侯.我与梁湘的交往[J].党史纵横,2015(05):56-59.
[2] 谭海清.梁湘:永远怀念的“拓荒牛”[J].小康,2018(35):25.
[3]. 深圳首任市长梁湘两次被“罢官”[J].当代广西,2014(10):5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