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7年的元旦,北京城寒风呼啸,但正值新春佳节,道路上却很是热闹非凡,大家都在为快到的春节准备着年货,路上的小贩也热情高涨的喊着:
“春联,卖春联咯,爆竹也有啊.....!”
但此刻的北京301医院的南边小楼里,却显得有些寂寥,只除了偶尔电视里响起的声音。
“走过来的这个人,他是谁啊?”邓公坐指着电视机里正在播放的纪录片,问道。
贴身护士黄琳在一旁用手比划着说道:“这就是您啊,这是您去广州开会的时候呢!”
邓公笑了,这时的他刚住进医院没多久,而这天他的精神气出乎意料的好。
可到了2月份,邓公的身体却开始逐渐虚弱了下来,在妻子卓琳又一次来医院看望他的时候,他向卓琳郑重的交代了一些事。
卓琳紧紧拉住丈夫的手,紧抿的唇瓣显得是那样的苍白,最后也未能说出反驳的话,只沉沉的点了点头,泪水却早已浸湿了衣衫。
2月19日,一代伟人逝世。举国上下无一不在惋惜邓公的离世,那么在邓公逝世前究竟说了什么?在这位老人的身上又有着怎样的故事呢?
支持邓公的读者们可以在评论打上“支持”,向伟大的“总设计师”小平同志致敬!
四次“不愿当”
如果说建国之路是毛主席呕心沥血一生为全国人民铺建的,那么邓公则是开创了改革后经济发展新局面的总设计师。
法国一名经验丰富的记者法拉奇,在两次单独与邓小平的采访后,都对他做出了这样的评价:“很少发现如此智慧的领导人”。
美国学者石池雨,公开称赞邓小平为“他是一位有务实个性的领导人,几乎已没有什么疑问”。
习近平主席对邓小平的评价是“信念坚定、热爱人民、实事求是、开拓创新、战略思维、坦荡无私”,值得全党人民学习一生。
1984年10月1日,建国的第35周年纪念日,这一年在北京大学校门外可以看见一个可爱的景象。
在校大学生自发打出了一条横幅,大批的同学簇拥在校门外表示对邓公热烈的欢迎之情,而横幅上写的则是
“小平,您好”。
在这条横幅的内容上,既没有直呼邓公的全名,也没有加一些领导的敬称,甚至连基本的“同志”称呼也没有,这一条标语完美的展现了邓公在学生们心中开明友好的形象,以及学生们对邓公的喜爱之情。
据报道记载,邓小平当年在看见标语时就笑了出来,随后朝大家一直开心的挥手。
或许看到这你会有疑问,为何他会这么深受学生、人民群众的喜爱呢?
1977年,邓小平做出了一项极其重要的教育指示,那就是恢复教育教学高考制度,更在指示中明确强调过,社会应该尊重教育,尊重学习。
正因为邓公的这一明确之举,无数青年的生活在这一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命运就此转动了起来。
在那个年代,虽然生活条件极其艰苦,但大家都满怀理想与激情,怀揣着“天下兴亡,匹夫有责”的高涨热血。
这其中,邓小平立下了大功,但他却一直保持低调,坚持奉行着做实事才是硬道理的原则,彰显着一个共产党人的崇高风范和人格魅力。
从最初的不愿当中央总书记,到十年特殊时期结束后不愿当国务院总理、中央总书记、甚至连国家主席都给“推”了,这其中包含着邓公对国家的深爱与深思。
不愿意当中央总书记
1954年4月,毛主席在一次会议上明确提出让邓小平为中央总书记,对此当时的邓小平第一反应是拒绝的,他觉得自己经验还不够格。
可毛主席却对着他说道:“我一个,总司令一个,少奇同志半个,现在都是跑龙套的角了,后面得有人上啊。”
据刘少奇的秘书回忆:“为了让邓公愿意上任,毛主席当时可没少下功夫。”
在一次中央领导的私人聚餐上,毛主席用他地道的湖南口音说:
“我和恩来、少奇现在是‘医生’,书记处就是‘护士’,小平就是‘护士长’,护士长也就是我们的助手嘛!”
主席话音刚落,周总理则立即跟上,看着邓小平说道:
“我认为主席的比喻非常形象!你秘书长的差事就是多帮帮忙的事咧!”
这时饭桌上的其他几位中央领导也“帮”着主席动员邓小平,刘少奇则一拍桌子,坚定的说道:
“主席,我看这事就这么定下来吧!”
随后毛主席笑着点头,其他人也一致喊着“定了,就定下来了”。
也就是在这个情形下,邓公最后才没有推辞,从这里其实不难看出,毛主席在这个时候就有意想要栽培邓公了。
不愿当国务院总理
1952年,周总理在政务会议上宣布:在赴苏联访问期间,由邓小平代理总理的职务。
这是邓小平第一次代理政务院总理,自此就可以经常看见邓公多次以“国务院副总理”的身份来主持着国务院工作。
1976年1月8日,周总理逝世,全国上下很长一段时间都笼罩在巨大的悲痛中。
可中央的工作不能停止,周总理的位置得有人来替,邓小平在当时无疑是最好的人选,毕竟之前就已经任“副总理”了。
但因为当时处于国家政治敏感的十年,邓公与陈云等老干部一起下放到江西,周总理的位置也就由华国锋同志来担任。
而邓小平明确表示不愿担任国务院总理,其实是在一次外交采访中。
据资料记载,在1978年11月底,中央工作会议在北京召开期间,邓小平这时也从江西回到了北京。
他出席会议时还受到美国专栏作家诺瓦克的专程采访,在诺瓦克向邓公抛出“国内问题和国际问题”这种敏感刁钻的问题时,邓公的回答是让人拍案叫绝的。
尤其是当诺瓦克在问道“驳斥所谓权力之争怎样看待”时,邓公不卑不亢且非常直接的说道:
“对于这个问题,我可以告诉你一个背景材料。”
诺瓦克听到这很是疑惑,但邓公却笑着说道:“在中共中央确定领导班子成员时,有人找我当国家总理,我是第一个站出来投反对票的。”
能成为一国总理,本身是有荣光且能证明才干的事,尤其是新中国的总理,邓公为何会拒绝呢?这诺瓦克略显惊讶。
“倒不是说我没有能力当这个总理,但那个时候我73岁,现在已经74岁了,是个老人了,搞不了啦,还是年轻点的搞比较好,如华主席就非常适合。”邓公不紧不慢的说道。
可以看出,邓公对待这些“聚集在闪光灯下的荣誉”是不看重的。
他更看重的是新一代是否有能接班的人选,国家的领导班子在交接过程中是否会出现“断层”,不得不承认他的考虑是长远的。
不愿当中共中央主席
1980年的下半年,中共中央党主席、军委主席的位置出现变动。
由叶剑英同志首先发出提议由邓小平担任中共中央主席,与此同时党内外也同样希望邓小平出任中共中央主席,甚至连一些外国领导人也向中国表达了这个愿望。
而对于这些,邓小平是一一婉言谢绝的,同时他还建议应该由比较年轻的同志主持党中央的领导工作,并提了胡耀邦同志的名字,后面还跟了句,“要当仁不让”。
而在随后的中央政治局第九次会议上,胡耀邦对邓公是这么说的:
“组织让我担任主席,我没想过,相比我身边的前辈,我认为我是资历浅,不够格。”
这时邓公却笑了,假装严肃的说道:“我可是说了要当仁不让的呀!”
邓公说完,胡耀邦并没有立即回答,而是迟疑了一会,挺起胸脯:
“邓小平同志说,要当仁不让。当仁不让我是同意的,但是,当不行就不上,也是正确的。”
可以看出,党中央都是一致觉得这个职位只有邓小平才最有资格,但他不仅婉拒,还一直给予年轻一辈的同志机会,并且最后还认真的对着胡耀邦说道:
“这是组织的决定,党员必须要服从!”
不愿当国家主席
1981年的7月,邓小平会见了香港《明报》负责人金庸。
而在当时对于中国“谁来做国家主席,谁担任国家主席”是当时海内外媒体的一个热门话题,所以在金庸见到邓公时,便直接不避讳的说道:
“您当主席,大家一定会非常赞成的。”
可邓公的回答却是:“《明报》要我当国家主席,那肯定是够资格的嘛。”
接着他先对金庸提到自己在江西下放时非常爱看他写的书,随后话锋又一转,幽默的说道:
“我老了啊,想多活几年多为国家和人民办点事。”
金庸本以为邓公是愿意当国家主席的,邓公见金庸误解了意思,解释道:
我今年81岁了,若是当上国家主席,恐怕要大大缩短寿命咯。现在和中国建立外交关系的国家有120多个,每年都有许多国家领导来中国进行访问会谈,那么我若是身为国家主席就要迎送、接待、设宴,这些应酬要花费大量的时间和精力。”
金庸对邓小平这样看轻权位感到十分钦佩,他当场说:
“你可以做主席,但你不愿意做,对于权力和名誉对你来说是无关紧要的,我觉得在现在,乃至未来,都是少之又少的。”
其实这里也不难看出,邓公此时的心境是豁达的,对于权力,名誉他都不在乎,相比这些,说来可能大家不太相信,他更喜欢“窝”在家中与夫人卓琳打着桥牌,看着武侠小说。
最后的日子
在邓公推辞副主席一职后,他便渐渐淡出了群众的视野里,更是在1994年的春节后,就再也没有公开露过面,除了家人和亲近的人,谁都不知道他在做什么。
此时的他正在京城的一个四合院中,过着普通老人的生活,给孙子孙女讲抗日故事,说一代领袖毛主席的风采,和卓琳打桥牌,偶尔拌拌嘴,过的舒适又洒脱。
他在看见报道上说着“邓小平不露面,疑似生命垂危”时,还笑着跟卓琳说道:“谁说我生病了,我好着呢!”
而这幸福的一切,都在1996年的12月被打破了。
这天一大早,邓公睡醒后就觉得呼吸非常的不畅,放在平时,这时的他本应走到卫生间里去洗脸刷牙,然后坐在小方桌子边开始吃早餐。
他把一天的大部分时间都花在办公室里,他喜欢拿着放大镜看地图,翻字典,有时候看看《史记》,但他更喜欢看《聊斋》。
觉得无趣时,他会拉着好友打桥牌、游泳、看人家踢足球,但他最经常的运动是散步。
但突然有一天,护士在固定的时间来带他去散步时,他却怎么也站不起来了,并且他的双腿还不停的抽动,只能无力的躺在床上。
根据医院的报告单显示,邓公的身体没有大的病症,所有内脏都完好,常年健康饮食,连老年人经常见的“三高”都没有。
但致命的问题却发生在他的神经系统,患的是“帕金森综合症”,是一种没有办法根治的疾病。
此后邓公的住处便从他熟悉的四合院,搬到了北京海淀区的复兴路,北京301医院冰冷的病房中,护士黄琳每日照顾他的起居。
1997年的元旦,北京扑面迎来的是赤裸裸的冷风,还夹杂着一丝不太温柔的空气,可京城的道路上依旧热闹非凡,大家都在为快到的春节准备着年货,路上的小贩也热情高涨的喊着:
“春联,卖春联咯,爆竹也有啊.....!”
这天邓公依旧“听话”的做完各项身体检查,精神气却出乎意料的好。他让黄琳将电视机打开,这是他住院以来第一次提出想看电视。
很多人还不知道,帕金森患者的肢关节处会无缘由的麻木、刺痛、蚁行感和烧灼感,以腕为主,同时患者会异常的疲惫,肢体还会伴随着酸胀,麻木等。
这些症状都同时压在了一个93岁的老人身上。
病情严重时邓公是非常痛苦的,但他从未表现过任何的不满,有时会疼的昏睡过去,有时会比较清醒,但都不怎么说话。
“走过来的这个人,他是谁啊?”
靠在床上的邓公指着电视机里正在播放的纪录片,问道。而此时恰巧正在播放《邓小平》纪录片。
“这就是您啊,这是您去广州开会时的画面!”
邓公听了将身子往前凑了凑,在确定真是自己后,略带羞涩的笑了,喃喃道:
“原来这是我自己呀。”
在一旁的黄琳却怔愣了几秒,随即没忍住,落下泪来,此时的邓公,竟然连这么近的距离都看不清楚了。
电视上是依旧精神矍铄的邓公,而病房里的邓公却因为病痛的折磨,变得消瘦,没一会功夫,便歪靠在床边睡了过去。
2月7日,农历的正月初一,邓公的最后一个春节就是在这个病房度过的。
卓琳坐在病床的沙发上,默然不语,邓公的警卫士站在邓公的另一侧,医生和护士也在旁边候着,病房里的人不算少,但却格外的寂静。
不一会儿,窗外的爆竹声响起,望着窗外被烟花晕染的夜空,邓公缓了会,说道:
“不搞追悼会行吗....我的遗体捐赠....留下眼角膜,给医生做...研究,剩下的骨灰,就洒进大海里。”
病房里没有人反驳,邓公垂在身侧的手,被卓琳紧紧的握住了,终是止不住了,卓琳失声痛哭了起来,其他人也都扭过头去,只除了眼角的泪借着烟花的光亮一闪而过。
尾声
1997年2月19日,邓公因病逝世。
24日,周一的早上9:34,一辆面包车驶出医院,在警车的护卫下,缓缓西行。
街两边站满人群,风中还飘着雪花,可没人会在意这些了。
从五棵松到八宝山殡仪馆,有2500米。笔直的一条大道,连个弯也没有。
毛主席曾称这是“要与马克思做伴的路”,老百姓们则称这条路为“黄泉路”。
而周总理、朱老总和毛主席都从这里走向了他们光辉灿烂的人生终点,而如今,我们敬爱的邓公也在这条路上,渐行渐远。
这时街边的一个出租汽车里的收音机传来了一阵颂歌:
我们唱着东方红,当家做主站起来;
我们讲着春天的故事,改革开放富起来;
继往开来领路人,带领我们走进那新时代。
此文特致敬邓公。